行路人
在戈壁里行走,說話
聲音會被風拿走
你看到飄忽著的渺小鷹影
倏然消失于天際
就像有無形的手在不遠處
一把揪緊,束斷
想著
在家鄉的平原里行走,說話
聲音會溜進莊稼的縫隙里
每一棵小麥、玉米、棉花
都偷偷聽著他們的私語
行路人。在這峽谷里,我們
是一群魯莽的陌生人
請不要大聲說話,
不要讓我們的感嘆和燈光,
驚擾了峰頂上的野雞、烏鴉
空谷里的羊蹄,小草,和花蕾
行路人,行走在戈壁,高山峽谷
你路遇過多少山水。胸膛里
是否裝滿了塵世的滄桑和遼闊
但在黑夜里的行路人
你不要回頭,也不要答應
在后面喚你名字的聲音
兄弟從家鄉來
兄弟從家鄉來
招待以酒一瓶不夠再來一瓶
喝著喝著就話多了
說著說著就喝多了喝多了
話就多大聲嘮叨著家長里短感慨不已,
有時落淚一忽兒歡喜,
一忽兒嘆氣
說到母親她電話中咳嗽喘息的聲音
她的腿在陰雨天里還是疼痛
說是打針吃藥都不管用了就這樣了,
也不再看了 和兄弟喝酒,
說話說著說著,
就又開始滿面淚水